世纪工程的中流砥柱
——记奋战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河南段的共产党员们
□本报记者 董学彦李铮
2010年8月30日,百余名官兵和民兵组成的移民帮扶队在淅川县上集镇张营村帮助移民群众搬运货物。
2011年6月29日,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渠首丹江口水库移民现场,100多人火线入党,誓为移民搬迁工作做好服务。
2011年6月30日,最后一批移民乘坐渡轮顺利抵达淅川县马蹬镇石桥码头,我省南水北调丹江口库区跨江运送移民全部结束。
在黄河南岸施工现场,施工人员在庆祝南水北调穿黄工程隧洞顺利贯通。
经过半个世纪的漫长等待、8年的艰苦鏖战,一渠清水润京津的壮美图景,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呼之欲出——
4月25日,南水北调中线工程黄河以北段全部通过通水验收,基本具备通水条件;6月,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河南段将开始全线试水……
这些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建设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工程节点,如同弦乐激荡的恢宏序曲,应和着整个民族的心跳,翘盼着一部历史壮剧的盛装亮相——今年汛后,来自千里之外的丹江水,将滔滔汩汩流进华北和京津地区的千家万户。干渴的北方,从此将畅饮清流。
这水,滋润着北方的城市,支撑着经济的发展,更涤荡着我们的灵魂。
这一渠清水,是一部厚重的历史,记载着悲壮的沉没、迁徙的眼泪、重建的血汗;这宏大的工程,是一座精神的丰碑,铭刻着太多可敬可佩的人物,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光辉的集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共产党员。
今年3月,当习近平总书记再次走进兰考,号召全党大力学习弘扬焦裕禄精神时,我们发现,这些奋战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一线的党员群体身上闪烁的时代光华,与焦裕禄精神是如此水乳交融,交相辉映——
恪守公仆情怀,弘扬求实作风,发扬奋斗精神,坚守道德情操,以党和人民的事业为最高追求,这些震撼人心的英雄本色和精神风貌,同样是奋战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一线党员群体留给这个时代的宝贵财富、铸在群众心中的巍峨丰碑、鼓舞后人砥砺前行的精神力量。
危难之时的英雄本色
在我国人均水资源分布图上,黄色的部分代表人均水资源占有量最少的地区。广袤的华北平原和京津地区都处于这个位置。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以色列是极其缺水的国家,人均水资源量只有300立方米。但很多人不知道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北京的人均水资源量,只有100立方米。人口稠密的华北平原,地表水资源量只占全国的7%。由于多年超采地下水,辽阔的华北平原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漏斗区”。
不解决水危机,资源无法支撑,生态难以承受,发展不可持续。
1952年10月,毛泽东主席视察黄河时,遥望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说出了这样一句日后改变中国水利版图的天才构想:“南方水多,北方水少,若有可能,借点水来也是可以的。”
调南方之水,解北方之渴。这个梦,我们已经做了50多年。
50多年之后的2005年9月27日,黄河北岸,穿黄工程在微风细雨中拉开帷幕。而在黄河南岸,毛泽东主席伟岸的塑像静静地端坐在邙山顶上,越过滔滔黄河注视着沸腾的人群。
在梦想开始的地方,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从此开篇,一部荡气回肠的乐章开始谱写。
穿黄工程是南水北调中线的咽喉工程。对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知道这句话:“穿黄不通,千里无功。”
在731公里长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河南段,最早开工的就是穿黄工程。这不仅因为它是中线工程中最大的单体工程,也是所有项目中施工难度最大的工程。
在穿越大江大河的隧道施工中,穿黄工程是国内盾构领域在高地下水,大埋深,充满泥沙、淤泥等复合沉积地层中的第一次穿越,是国内第一条穿越黄河的输水隧道,也是国内在饱和水位下埋深最大的一次盾构穿越,堪称人类历史上最宏大的穿越大江大河工程。
掘进过程中,一个个技术挑战如拦路猛虎般接踵而至。
如何让“丹江水”顺利穿越黄河?如何从黄河底下复杂的地层中开凿数千米的隧洞?如何保证隧洞在黄河河水和河床的沉重压力下不漏水?这些巨大的难题,不仅在国内水利工程建设中无先例可循,在国际水利工程界也难求借鉴。
因此,在黄河河床下面30米深处的隧道掘进,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惊心动魄。
5月3日,在奔腾的黄河岸边,透过南水北调中线建管局河南直管局局长助理石惠民的讲述,我们看到了穿黄工程掘进过程中一幕幕鲜为人知的惊险场面。
2007年8月3日,穿黄盾构机刚推进十几米,洞门8点钟方向上的钢环螺丝崩断,泥浆渗漏。如果不及时排险,泥浆在巨大的压力下极可能沿着渗漏处一点点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穿黄隧道会被泥浆吞噬、崩塌。
北岸70多米深的竖井,这个穿黄工程唯一的运输通道将毁于一旦。
价值数亿元的盾构设备将变成一堆废铁。
200多名施工人员将面临灭顶之灾,无处逃生。
两年来穿黄工程的所有努力将化为乌有。
这同时意味着,南水北调工程2014年汛后竣工通水的目标将成为空中楼阁,绝无可能。
时间一点点逝去,泥浆开始乱喷,洞口钢环全部变形,情况万分危急!
在这生死关头,总工程师、共产党员施振东第一个回到喷浆现场,将施工队伍中的共产党员组织在一起,紧急组成现场抢险突击队。已经有点慌乱的人群镇定下来,200多名抢险人员在党员干部的带领下,开始绝地反击。
这是一次生死时速的较量。喷射的泥浆像箭一样打在脸上,他们不管不顾,焊接、加固松动的螺丝,用血肉之躯肩起死亡的闸门。
这是一场死亡边缘的舞蹈。在齐膝深的泥浆中,他们像一群奋力游动的鱼,注射聚氨酯,封死一个个致命的缝隙,用钢铁意志重铸安全屏障。
经过十几天惊心动魄的抢险,一场重大灾难终于化险为夷。
这样的场景令人动容:在最艰苦、最危险的岗位上,总能见到共产党员的身影;在最关键的时刻,总能见到共产党员挺身而出。
2008年9月3日,盾构机在掘进1360米后,因刀具、刀盘磨损严重而暂停掘进。修复刀具、刀盘,需要进入黄河河床下面近30米的淤泥、砂层中,而且要在淤泥和刀具中间隔出房间一样的空间,让维修人员进入。
这是到目前为止,国内外首例在高地下水位、软地层条件下进行盾构刀具修复。这样的难题,连国外最专业的维修机构也望而却步。
石惠民说,当时,国外的这家维修机构开出的条件让人难以接受:一个维修人员月工资20万美元,而且不能限制维修期限。也就是说,不管是一年还是更长时间,外方不能保证,中方不得干涉。
一个典型的霸王条款。
时任南水北调中线建设管理局河南直管项目建管部部长高必华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技术攻关。他将项目部的党员技术骨干集中起来,和邀请的国内专家一起组成攻关小组,全力寻求破解之道。
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艰辛探索,项目部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采用三轴搅拌桩对刀盘修复所需区域进行加固。“就是在刀盘和淤泥之间形成一个55厘米大小的空间,从盾构机前舱门进仓检修。”高必华解释。
这是一个困难重重、危机四伏的维修过程——在水下35米深处狭小的修复空间中工作,只有训练有素的专业潜水员才能胜任。更为可怕的是,刀盘周边是否发生涌水及土体塌方,谁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而一旦发生意外,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方案确定后,我们曾想高薪聘请维修队伍。”高必华说,“但无论我们出多高的价钱,也没有一个人来应聘。”
急难险重面前,共产党员始终是最可靠的力量。这时候,项目部一批身强力壮的党员骨干站了出来。穿黄工程技术工人、党员武进就是其中的一员。
为了抵消水下35米的沉重压力,修复区域需要注满高压空气。“修复区域内空气让人难受,连呼吸都困难,说话时声音变得自己都听不出来。”武进说。
这些勇敢的“检修工”在修复空间待上半小时左右就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回到减压舱休息3个多小时才能慢慢恢复体力。
武进说,由于刀盘被黄河黏土完全糊住,维修人员只能用风镐、工兵铲将黏土全部铲去才能更换刀具。一把滚刀300斤、齿刀150斤左右,五六个小时才能挖出一把刀。
步步惊心而义无反顾,危机重重却勇往直前。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检修人员共更换各种类型刀具148把。2009年4月2日,随着中线建管局副局长郑征宇按下掘进按钮,庞大的盾构机刀盘开始旋转,盾构机顺利恢复掘进。
关键时刻,舍我其谁。危急关头,英勇无畏。这一刻,不仅是共产党员先锋模范作用壮美的闪耀,更是共产党员不怕牺牲精神激情的迸发。正是有了这种精神,穿黄工程才能攻克7项在国内外具有挑战性的技术难题,如同蛟龙在渊,顺利推进。
这种精神,是共产党员们“泰山压顶不弯腰”的铮铮誓言,也是中华民族在困难和挑战面前砥砺前行的精神力量。有了它,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移民心中的贴心儿女
南水北调工程的正式实施,意味着又一次大规模移民的开始。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移民大搬迁——
中线工程淅川总动迁移民16.54万人,平均每年搬迁7.72万人,移民搬迁强度分别是三峡工程的2倍、黄河小浪底水库的7倍。更为严峻的是,淅川大部分移民都是第二、第三次,甚至第四、第五次搬迁。新老移民交织,问题错综复杂。
对中国人来说,故土难离,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文化基因。举家远迁,等于移走了家族的根脉。因此大规模的移民搬迁,历来被公认为“天下第一难”。在这次举世瞩目的世纪大移民中,尽管绝大多数移民深明大义,做出了可歌可泣的巨大牺牲,但移民之难,还是让广大移民党员干部经受住了一次次泪与汗的洗礼、苦与痛的考验。
移民难!艰苦卓绝的大移民,对南水北调移民党员干部来说,是一次思想与作风的锤炼,是一次党性和责任的检验,更是一次执政与为民的生动实践。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让淅川县老城镇陈岭服务区移民干部安建成真切地体会到了移民之难。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近4年,但对安建成来说,一切恍如昨天——2010年6月26日,这个普通的日子,在安建成心中,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再过4天,他负责搬迁的安洼村425位移民将告别故土。在指挥推土机为搬迁车队平整道路时,不小心蹭到了一户村民的坟边。这位村民手拿石块,气冲冲地站在了推土机前。
“一定要让安建成给我祖坟磕头祭拜,否则绝不搬迁!”对方毫无商量地提出了要求。
在农村,谁都知道,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当众对外人下跪,会一辈子尊严尽丧,颜面无存。因此,听到对方的要求后,在场的乡镇干部和村民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安建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瞬间变得黑紫。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上百双眼睛都盯在安建成身上。安建成掏出一根烟,几次才点着。吸了一支,再点上一支……
那一刻,四野无声,山川静寂。
那天,安建成一连吸了十支烟。之后,他轻轻按熄香烟,站起身大声说道:“乡亲们,我给他老人家谢罪了!”
一切按照当地风俗,燃炮、烧纸过后,安建成扑通跪在了坟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里,他起身拿起铁锨,小心地给坟边添土。
那位村民也许不知道,含泪下跪的安建成,竟然是当年老山前线一位出生入死的战斗英雄。但这一次,这个在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从不退缩的英雄,却为了移民顺利搬迁,忍辱负重,跪倒在别人的祖坟前。
这一跪,让人热泪四溅。
对移民干部来说,跪,实属不易;站,同样艰难。大石桥乡西岭村背靠丹江,沃野平畴,是“踩一脚都能出油”的肥美之地。按照移民统筹规划,3100名村民将迁往相邻的邓州市高集乡。一些村民前去查看,回来说那里简直是“鳖都不下蛋的鬼地方”,村里一时群情激愤。
2010年4月20日,大雨滂沱。三四百名村民打着“宁在西岭死,不去邓州活”的横幅,冲进乡政府讨说法。乡党委书记罗建伟、乡长向晓丽被围堵在瓢泼大雨中,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不准打伞、不准上厕所……
但他们理解移民。“移民是怕去一个不好的地方,怕一代移,几代穷。”罗建伟说,“只要政府能满足他们的合理诉求,他们骂我们一阵子,绝不会骂我们一辈子。”
所以,无论被围攻、辱骂多少次,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个姿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面带微笑向群众讲解政策。
领头闹事的村民是性情暴躁的徐某,曾打跑第一任妻子。第二任妻子病逝后,患有严重糖尿病的徐某住院后无人照料。罗建伟亲自陪住了10多天,天天像儿子一样喂汤喂药。
开始,徐某铁了心拒绝治疗,整天一声不吭,喂药就吐出来,输液就拔针头。罗建伟又伤心又生气,他含泪说:“我对你比对我爹还好,我陪你十多天为啥?就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您放心,国家是不会亏待移民的。”
徐某紧闭着眼睛,眼角却渗出串串泪水。春风化雨,滴水穿石,一块顽石终于被感化。
这场风波最终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经过迁安双方多次协调,西岭村的安置点由原来的一个乡镇、一个安置点调整为三个乡镇、四个安置点,西岭村全体村民愉快地签订了搬迁确认书,成为第二批大规模移民中最早搬迁的村庄。
罗建伟说,只要移民满意,所有的委屈都值得,尽管那天他们被情绪失控的村民围困在大雨中,从早上8点站到晚上6点,整整站了10个小时。
那一站,让人感慨万千。
胸怀国家,无怨无悔。这种境界,有一种润物无声的力量,直抵人心;心系移民,任劳任怨。这种情怀,如同一股宏大的暖流,融冰化雪。
2010年4月,一位老妇人站在即将远行的客车前,不断地回头张望。冷风吹过,老人的白发在风中飘动,如雪如霜。
老人要去600多公里外的地方,新乡辉县。那个地方,有她的新家,一个她没有去过的终老之地。临行之前,她想见到她的儿子——时任香花镇党委书记的徐虎。
但她的儿子始终没有出现。
同一个时间,徐虎正被刘楼村数百名群众围在镇政府。有人哭,有人喊,有人骂,乱作一团。面对聚集起来的村民,徐虎眼含热泪:“我是镇党委书记,可我今天只想以一个普通农民儿子的身份,与你们沟通。现在,我80多岁的老母亲和两个弟弟正在赶往辉县安置点的路上,他们也要搬走了。”
喧嚣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徐虎管辖的香花镇,号称淅川县的“香港”,出口干椒占全国市场的40%,是淅川县最富裕的乡镇,而刘楼村是香花镇最富裕的村庄。这里的村民拥有网箱6200多个,渔船、游艇近900艘,轿车上百辆,很多村民都是百万富翁。在这次搬迁中,5.4万村民中要迁出2.6万人,难度可想而知。
为了动员移民搬迁,徐虎一家一户走访,一个多月没进过家门,鞋底竟然磨出了两个大洞。他和镇长张光东天天说着喊着,累得嗓子都失了音,两人经常面对面坐着,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手机短信交流。
香花镇的移民们至今都记得,每户移民迁坟时,都有镇上的党员干部和他们一起上香、烧纸、放鞭炮,在坟前三鞠躬。他们也都记得徐虎的那句话:咱就是要当百姓的贴心儿女,做移民的孝子贤孙!
这句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为民务实的宏大舞台
当初省委、省政府提出移民搬迁“四年任务、两年完成”,由原计划的2013年底提前到2011年8月底时,很多人都觉得困难重重。但事实证明,这个艰难的抉择,是省委、省政府审时度势、为民务实的科学决策。
时任省委副书记、省长郭庚茂分析,水利水电工程建设征地移民具有非自愿性、依赖性、复杂性、长期性等特性,“大干问题不大,小干问题不小,晚干不如早干,慢干不如快干”。如果时间拖长了,不仅群众利益受损,大批干部也要被拖倒累垮。
时任省南水北调办公室主任、省移民办主任王树山说,为了给南水北调工程让路,2003年,省政府下达“停建令”,丹江口库区成了“中国最后的原始部落”,不能盖房修路,不能办工厂搞企业。在全国各地,发展都是硬道理。在这里,“不发展”却成了硬道理,不少人仍栖身在四处透风的土房里。每逢刮风下雨,从县领导到乡镇干部都心惊肉跳,生怕塌房子砸死人。
早一天搬迁,移民就能早一天安定,早一天发展。
“四年任务两年完成”,一言九鼎的慨然承诺,考验的是河南省各级领导的政治智慧、执政水平和领导能力,彰显的是我省各级党委、政府实事求是、遵循规律、务实为民的执政理念,展现的是广大移民党员干部迎难而上、积极进取、敢于担当的赤子情怀。
——这是一次温情的搬迁。
2011年8月8日上午,前来迎接首批移民的封丘县县长李晖,看到一位老大爷靠在车窗边正在啃方便面,她非常自责,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她说:“移民为国家已经付出了很多,不能让他们回到家再饿肚子,一定让他们吃上热饭!”
下午4时30分左右,移民经过10多个小时、600多公里的奔波,终于抵达新家。卸下行李后,看到封丘县包户党员干部亲手端上热腾腾的饭菜,移民纷纷感叹:“真是回家了!”
按照移民搬迁规划,2011年6月17日,淅川县上集镇白石崖村将搬迁到荥阳市丹阳移民新村。搬迁当天,移民杨变娜突然临产,时任荥阳市市长袁三军得知此事,专门安排医护人员到产妇家中陪护。剖腹产术后第五天,荥阳市卫生局抽调出经验丰富的医护人员,冒着大雨驱车千里再次来到淅川,为母女做常规检查后将他们接回荥阳。面对家属的感激,袁三军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把移民的事当自己的事,一切工作都干不好。”
“移民难,但只要从群众利益出发就不难。”回顾大搬迁,省水利厅厅长、省南水北调办公室主任王小平有着深刻的感悟:“只有我们把群众放在心上,群众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只有我们把群众当亲人,群众才会把我们当亲人。”
王小平说,搬迁时,各地移民指挥部把搬迁预案和操作流程分解为46个“关键环节”和“规定动作”,每一个年老体弱、临产孕妇、高危病人等特殊移民群体,都有医护人员全程照顾;每一个搬迁车队,都有警车全程护送;到达移民新村后,每一个移民家庭都有当地干部定点联系,帮助解决实际困难……
移民,远离了故土,却得到了尊严。——这是一首壮美的合唱。
搬迁到临颍县周湾新村后,因为父亲被查出身患癌症,已被一所大学录取的周秋香被迫弃学,弟弟周晓军也因家庭困难辍学在家。“那时,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绝望。”周秋香说。
周秋香没想到,河南日报报业集团包县工作组让她艰难困苦的家很快就有了转机。2010年冬天,工作组不但帮助周晓军重返校园,还捐款为她家买来一台25英寸彩电和全套家具。周秋香说:“我们第一次在家里看上了彩色的春节晚会,这个家又有了笑声。”
此后不久,在工作组的帮助下,周秋香在临颍县城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辍学的弟弟也重返校园,在学校免费吃住。
对周秋香来说,那是一个不幸的冬天,也是一个幸福的春天;那是绝望的时刻,也是希望的开始。
从离开故乡到入住新居,移民们始终被一股股暖流包围着。
在大搬迁的两年多时间里,迁安双方各级党委、政府将移民工作列为倾力参与的“一号工程”,披肝沥胆,呕心沥血;全省1000多个基层党组织、5万多党员干部奔波在搬迁一线,夙兴夜寐,废寝忘食;25个厅局组成移民迁安包县工作组,远离繁华都市,告别父母妻儿,驻村蹲点,全力帮扶;省直36个部门结合各自职责出台了配套政策,向移民征迁安置市、县倾斜支持资金50多亿元,尽职尽责,不辱使命……
波澜壮阔的世纪大移民,不仅成了各级党委、政府顾全大局、爱国为民的主战场、大舞台,更成了广大党员干部牢记宗旨、感恩人民的生动课堂。
国务院南水北调丹江口库区移民工作稽查组对此由衷称赞:河南省全党动员、全民参与的成功经验,不仅是我国水库移民迁安史上的创新,也是南水北调工程建设的宝贵财富。
移民,感受着温暖,看到了光明。
——这是一个务实为民的宏大舞台。
在长葛市的移民新村里,人们会经常遇到袁宝霞。从她的衣着打扮上看,人们不会想到她是长葛市南水北调办公室副主任,而会把她当成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由于经常在基层奔波,袁宝霞无暇妆饰,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同事们和家人常劝她打扮一下,袁宝霞说:“如果我打扮得像个新潮时髦女性,移民们会觉得有距离感,整天在田间地头与移民打交道,这样最合适。”
焦作市的征迁干部屈继成也摸索出了一套和征迁群众打交道的“秘诀”:群众给他搬板凳,他不会吹上面的灰;群众坐在门口,他就坐在门墩上。几句家常话下来,他和征迁户就成了朋友。
他说:“党员干部就像地里的稻穗,身子越低,在群众心中的分量就越重。”
最近,我省移民村的村民们经常能见到省移民办的“大领导”。郏县马湾移民新村村民刘玉柱说:“我们如果有什么问题,只要打个电话,他们马上就来解决。”
结合我省正在开展的“学习弘扬焦裕禄精神,做焦裕禄式的好党员好干部”活动,自去年4月份以来,全省1000多名各级移民包村干部每个月都有十几天待在移民村,结对帮扶移民。
大规模的移民后期帮扶,陆续在全省移民村开花结果。
根据省政府的安排,2012年5月,36个省直厅局立下“军令状”,加强我省南水北调丹江口库区移民后期帮扶工作,确保到2015年移民人均纯收入不低于当地居民平均收入水平。
美好生活的画卷,正在16.54万丹江口库区移民面前徐徐展开。
移民,搬到了新家,靠近了幸福。
不久前,在我省丹江口库区移民新村考察后,世界银行原社会政策与社会学高级顾问、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教授迈克尔·M·塞尼博士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中国有世界上最好的移民政策,收到了最好的效果,丹江口库区移民是一项伟大的工程,这项奇迹只有在中国能够完成,其他国家都应向中国学习!
家人眼里的“铁石心肠”
如今,当工程接近尾声,陈建国的“家庭梦想”逐渐伸手可触——工程通水后,在渠道里打一桶水,亲手洒在母亲和大哥的坟头,让长眠地下的亲人尝一尝甘甜的丹江水。带疾病缠身的老父到省城大医院治病,让老父安享晚年。把妻子和儿子接到工地上,用丹江水做一顿他最拿手的茄汁面,让妻儿边吃边看着丹江北去。
为了这个梦想,他累过、哭过、痛过,但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和妻儿站在一起,笑看这浮沉着他的悲欢、燃烧着他的青春、记载着他的奋斗、流淌着他的自豪的一渠清水。
工程开始前,专家们公认,在黄河以南,陈建国任项目部经理的南水北调中线方城段6标,地质条件最为复杂。
这个施工标段全长7.55公里,有5.5公里的膨胀土。
在土木工程界,膨胀土有一个可怕的名字:工程癌症。这种土晴天硬得像一把刀,雨天软得像一团稀泥。如果在膨胀土上直接修明渠,膨胀土反复的膨胀收缩,会把渠道的衬砌板挤裂,造成渠道垮塌。
就是这种土,让南阳段迟迟无法开工,比黄河北整整晚了6年。
经过多年的研究,施工方案终于确定下来:把膨胀土换填成水泥改性土。为保证输水渠道的安全,施工过程有许多极其细致甚至严苛的规定,比如生产水泥改性土时,最大颗粒不能大于10厘米,机器碾压的次数不少于6次,从水泥改性到碾压完成不能超过4个小时。任何环节的疏漏,都会为未来供水埋下巨大的隐患。
更让人揪心的是,2011年3月份开工时,他们又遇到了一个罕见的多雨年份。从3月一直到12月,夏秋三天一场雨,冬天五天一场雪,工程基本处于停工状态。
开工晚了6年,竣工必须在同一天;施工要求严苛,雨雪天气频繁。这让很多人对方城段6标能否如期完工充满了疑虑。
压力巨大的陈建国只能只争朝夕,在工地上拼命。
风吹、日晒、雨淋……白面书生而今皮肤黝黑,如田间农夫。
挖渠、筑堤、架桥……渠道按照工期顺利延伸,如地上巨龙。
如今,疑虑已变成了由衷的赞赏:在南阳段建管处组织的历次评比中,方城段6标始终位于前列,其中6次获得第一名,被国务院南水北调办树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河南段的标杆单位。
但如果不是工友的讲述,外界也许永远不会知道,陈建国为南水北调工程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短短的一年时间,陈建国失去了两位亲人。更让他难以释怀的是,当亲人离世时,他竟然没能送他们最后一程。
先是他的长兄。大哥对他有恩。靠着大哥的资助,他顺利读完了大学。那钱,是大哥在南方打工时,一分钱、一分钱积攒下来的。大哥生病住院49天,他几次准备回去探望,但都因事务缠身而作罢。2011年3月3日,大哥糖尿病诱发严重尿毒症,溘然去世。
后是他的母亲。70多岁的母亲疾病缠身,糖尿病、心脏病、类风湿,还患有白内障,几近双目失明。2012年4月,年迈的母亲再次病重住院治疗。
那时,陈建国正为工地遇到了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兴奋着。在阴雨连绵之后,这样的天气意味着工地将迎来繁忙的施工高峰。因此,接到家人的电话时,陈建国顿时陷入痛苦的两难抉择。
回家?可能耽误工期,愧对国家;坚守?老母缠绵病榻,望眼欲穿。陈建国进退两难。
但短短的三天之后,他就听到了噩耗。那天早晨6点,他的手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建国,咱娘不中了……”那一刹那,陈建国只觉天旋地转。他躲到办公室里,痛彻心扉,放声大哭。
当他跌跌撞撞地赶回家时,面对母亲遗体,他重重磕了九个响头:“娘啊,孩儿对不起你!娘,不是孩儿不孝,工期实在太紧,请您老人家原谅……”他边哭边喊,在场的人无不垂泪。
接连失去两位亲人,陈建国元气大伤,对他75岁的父亲陈孝忠打击更大。父亲同样患有糖尿病、心脏病,大儿子和老伴相继去世后,他伤心欲绝,身体日差。看着孤独而衰弱的父亲,陈建国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把父亲接到工地上,带着老父修干渠。
左肩扛着工程,右肩扛着亲情。陈建国擦干眼泪,又成了工地上的拼命三郎。
在立足本职中展示作为,在引领群众中彰显风范,在胸怀全局中体现境界。在如火如荼的南水北调建设工地上,有无数陈建国似的共产党员。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感人故事,就像跳荡在丹江中的朵朵浪花,看不尽,数不清,说不完。
想儿子时,白河倒虹吸项目部常务副经理高发勇只能在iPad上翻看儿子的照片。高发勇是云南省大理市人,自从2011年4月入住工地以来,他没有回过一次家。由于长期分离,偶尔同儿子通个电话,小家伙与他竟无话可说,通话常常在尴尬的沉默中结束。
妻子也抱怨他,说他们十几年的夫妻,相聚时间还比不上别人结婚三年。
但工地上确实离不开他。
在十多年的水利施工生涯中,高发勇之前经历过的最大工程量是每月浇筑混凝土1.5万立方米,而白河倒虹吸工程的工程量,每月都在2万立方米以上,相当于建一个8米多高的水泥足球场。
他们必须在当年汛期到来之前完成所有的工程节点。否则,汛期一至,河水暴涨,所有的在建工程都将被河水席卷一空。
因此,对高发勇他们来说,每天都是“白+黑”,24小时不分白天和黑夜;每周都是“5+2”,天天都是工作日。
白河倒虹吸工程需要从白河河底13米处穿过,基坑需要日夜不停向外排水。“如果停止排水,不到10分钟,基坑将全部泡汤。”高发勇说。因此,项目部必须高效利用每一天。耽误一天,用电的成本就会高达几万元。
他必须坚守在工地上。
不仅是他,项目部所有的班子成员、党员干部都是如此。以他们为核心组成的“党员突击队”,一天24个小时轮流上岗,昼夜不停地奋战在施工现场。
“党员就应该是表率。”高发勇说,“再苦再累,党员干部都应该始终走在最前面。”
去年7月上旬,平顶山市遇到了多年不见的桑拿天气。宝郏一标项目经理陈学才像往常一样,每天早起、上午、下午、晚上细致地在工地上检查四次,任何细微的瑕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工地全长6公里左右,检查一遍大约需要两个小时。几十米深的渠道内,灼热的空气如同凝滞了一般,站一会儿就满身大汗。但每天的四次巡查,年逾五十的老陈没有缺过一次。
宝郏一标,是整个宝郏段中施工难度最大的标段。除渠道外,这里囊括了高填方、桥梁、穿铁路暗渠、跨河渡槽等南水北调所有的工程形式,被称为“南水北调工程的缩影”。这里地下水位高,需要不停地抽水才能开挖渠道。抽水最紧张的时候,他们一次上了300多台水泵,平顶山市场上的水泵被他们购买一空。
宝郏一标在开挖渠道时,遇上了1公里多长的页岩石段。按照常规,只要采取爆破手段就能顺利施工。但渠道离最近的村庄只有200米,爆破的巨大声响会严重扰乱附近村民的正常生活。他们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进行施工,用笨重的页岩锤敲击石头,一锤下去火花四溅,但只能砸出一个白点,一个台班一天只能挖一方半土石方,最快的一天挖了四方半。
这样的工作强度,让陈学才根本无暇顾及家庭。唯一的女儿高考,他未能陪伴;老母病逝,他未能见上最后一面;就连到郑州开会,会后也马上赶回工地,家都顾不上回……
这就是我们的党员干部!不计名利和代价,只因国家行动重于泰山;牺牲家庭和亲情,只因人民利益高于一切。
在我们的采访中,省移民办公室的领导多次提到这个名字——淅川县移民局局长冀建成。
“移民工作是使命,干好是责任,干不好是罪人!”这句在大搬迁过程中被移民干部们反复引用的豪言壮语,就出自冀建成之口。
这句话,是誓言,是境界,更是奉献。
淅川县16.54万移民,涉及11个乡镇、168个村、近200个搬迁批次,千头万绪,都和冀建成有关;实物普查、人口核实、乡村债务化解、“两会”存贷款兑付、集体财产分割、线上林地处理、搬迁组织……千丝万缕,都要冀建成参与。仅移民迁安方案一项,从动员到安置,分了200多个环节,文件摞在一起就有三层楼高。
移民政策千条线,冀建成就是下面的那根针。
在移民搬迁的两年多时间里,冀建成接待移民信访2800余人次,组织了200个批次搬迁,每天工作16个小时以上。因为患有严重的糖尿病,他身边总带着“三件宝”:胰岛素、文件袋、小毛毯。没有时间上医院,就自己注射胰岛素,每天两支,肚皮上满是针眼;文件袋里装满了材料,随时随地可办公;困极了,就拿出毛毯盖上躺一会儿。
一天晚上,正在主持会议的冀建成突然全身发抖,头一歪昏了过去,同事急忙打120急救电话。医生告诫他:“你再不注意休息,小心把命搭进去。”但第二天,冀建成又出现在移民搬迁现场,比当天的太阳起得还早。
2010年8月,移民搬迁进入高峰期,他80多岁的老母亲不小心摔伤腰椎住院治疗。冀建成哽咽着给母亲打电话:“娘,我实在走不开,你安心治病,我一有空就去看你。”
可是,母亲住院20多天,冀建成没有去医院一次,只是抽空打了几个电话。母亲宽慰他:“没事,你忙吧。娘想你了,能在电视上看到你。”
老太太说的是淅川县电视台。当时,电视新闻里铺天盖地都是移民搬迁的消息。听了母亲的话,这个年近五十的汉子不禁泪流满面。
冀建成说,移民任务结束后,很多移民干部对着丹江放声大哭。他也一样。当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大哭一场,大喝一场,大睡一场。
一部南水北调建设史,就是无数基层党员干部、普通建设者的奉献史。也许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显得过于“铁石心肠”。但面对国家和人民的重托,他们只能收起“儿女情长”,尽显共产党人的“英雄本色”——
倾心为民,他们俯身成梁,是凝心聚力的基石、坚不可摧的堡垒;赤心报国,他们站直是山,是屹立不倒的标杆、永不褪色的旗帜!
丹江之畔的不朽英魂
在大搬迁期间,我省共有13名党员干部牺牲在移民工作一线。
这13个人中,6人是在工作时猝然倒下的,没能给家人留一句话。
这些丹江之畔的不朽英魂,用生命托举起了中国水利史上的奇迹——16.54万移民的浩荡迁徙,不伤一人、不亡一人、不漏一人,成为平安移民、和谐移民的典范。
今年5月初,我们再次行走在丹江之畔,深情凝望着这些沉睡在江边的座座坟茔。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那些震撼人心的英魂栩栩如生,似乎从未走远。
2011年6月20日,当人们打开淅川县上集镇司法所副所长王玉敏的房间时,发现他仰面朝天,已经浑身僵硬。没有人能说清他去世的时间。
而就在4天前,在盛夏40摄氏度的高温下,他还在帮助白崖村的移民装车。木头、摩托车、家具……100多斤重的东西,一趟一趟帮移民往车上抬。
那时,他的肺气肿已经非常严重,浑身浮肿。上集镇司法所所长王志红劝他:“歇一歇吧。”王玉敏笑笑说:“等移民搬完了,我再歇。”但王志红没想到,这次对话,竟成永诀。
那天,他一直忙到下午2点多才吃午饭。吃饭时双手发抖,已经夹不住饭菜。
让人心酸的是,一直到他死去,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寸砖片瓦。2008年,王玉敏的妻子因肺癌去世。为妻治病两年,王玉敏债台高筑。他死时居住的地方,是临时借住的一间破屋。真正属于他的,是衣袋里翻出的30元钱,身后留下的10万元外债,一摞荣誉证书和一个党员证。
“王玉敏患有严重的肺气肿,最忌讳干体力活。”王志红说。但自移民工作开始后,尽管王玉敏已身染沉疴,尽管他被沉重的外债压得直不起头,但他却将一切置之度外,为移民工作献出了一腔热血。
他是累死的!丹江之畔,少了一个普通的党员,多了一个不朽的英魂。
与王玉敏一样,南阳市宛城区高庙乡东湾村支书赵竹林同样累倒在移民一线,死时年仅37岁。
“要尽快把土地分到户。”这是赵竹林最后的遗嘱。2011年1月2日,赵竹林永远闭上了双眼。去世前3个小时,他还在开“分地会”。
2009年12月,移民新村开工建设,被群众选为迁安委员会副主任的赵竹林带人入驻工地,一干就是4个多月。他8岁的儿子赵鑫余在外玩耍时不慎摔倒骨折,还是乡亲们发现后,才把孩子送到了医院……
“在房屋封顶施工时,有一天他突然晕倒了。”赵竹林的妻子罗小芬说,“但他没去医院,也不让告诉任何人。”
2010年7月,东湾村1559名移民搬到高庙乡。但赵竹林却遇到了一个更大的难题——分地。
在农村,分地历来是最敏感的问题。远近,要考虑;肥瘠,要挑拣。一时矛盾重重,久拖不决。而土地分不好,移民只能算完成了一半。
“一定要让移民吃上第一季丰收的麦子!”眼看要误农时,赵竹林决定,地暂时分不下来,但庄稼一定要及时种上。群众不配合,他就和村组干部一起,没日没夜地抢种小麦。没有化肥、种子,就去赊;人手不够,就租大型机械。“从9月25日忙到10月15日,竹林每天早上3点起床,晚上10点才回家,有时就露宿在地头,看管化肥、种子。”罗小芬说。
那段时间,赵竹林血压居高不下,经常喊头疼。
眼看春节将近,土地还没有分配到户,赵竹林心急如焚。
2011年1月2日下午3时许,赵竹林召集全体村组干部,研究土地分配方案。4时30分许,正在宣布方案的赵竹林突然双手抱头,直喊头痛。5时许,村副支书赵青国强行将他扶回家。
赵竹林斜躺在沙发上,由于头痛,他的身体蜷曲成一团,脸上汗珠直淌。他强打起精神,嘱咐赵青国:“尽快把土地分到户。”说完这句话,赵竹林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没有醒来。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放心不下的,仍然是移民群众!
他走了,却又永远留下。把人民看得很高、很高的人,人民将永远记住他!
在淅川县马蹬镇向阳村杨沟组周玉芳老人的心中,马有志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亲的人。
周玉芳命苦。前些年,老伴患癌症去世,唯一的儿子因车祸身亡。这些年,老人一直形影相吊。但遇到马有志之后,老人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她又有了一个亲人。
2010年2月1日,腊月十八,寒风刺骨,漫天飞雪。马有志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赶了七八里山路来看望老人:米面油肉,让老人过节;几床被褥,让老人御寒。临走时,马有志又掏出200元钱塞到老人手里,反复嘱咐她保重身体。
当得知马有志去世时,老人几乎哭瞎了双眼。
马有志是淅川县委机关原党委书记。2009年11月,淅川第一批移民搬迁启动。马有志主动请缨,担任马蹬镇向阳村工作队队长。这个村依山靠水,农民种田捕鱼,百姓生活富裕,拒迁情绪严重。
对于有情绪的移民,马有志非常耐心。他坚信,只有落后的干部,没有落后的群众。“你把移民放在心上,移民就会把你放在心上。”
为了和移民拉近距离,第一次进驻向阳村时,马有志让司机把他送到村口,自个儿步行走进移民村,吃住都在这里,甚至徒步十几里路到羊角洼走访老党员。最忙的一天,他召开了8次党员小组会进行移民动员。
这样的干部,总能赢得民心,迅速和群众打成一片。向阳村村民对他心悦诚服:“来了马有志,移民就不难。”
2010年4月16日下午,连续忙了几天几夜的马有志乘车赶往移民村。还没出县城,他突然晕了过去。晚9时许,经抢救无效,年仅52岁的马有志溘然长逝。
在他留下的六大本工作生活遗稿里,封面上都写着四个大字:赤子之心。扉页上工工整整地抄录着艾青的两句诗:“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每一个喝上丹江水的人,都不应该忘记这些名字——
淅川县香花镇柴沟村党支部书记武胜才、白龙村乌龙泉组长陈新杰、土门村党员马宝庆,上集镇干部李春英、刘伍洲,魏岭村组长韦华峰,滔河乡干部金存泽,九重镇桦栎扒村支书范恒雨,南阳电视台外宣部主任郭宝庚,漯河市公安局副局长谢少郁……
英魂已逝,浩气长存。
赤诚奉献,披肝沥胆唯民重;公而忘私,苟利国家生死以。我们无法全部挖掘出每一个逝者的感人故事,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共产党员!
省委书记郭庚茂多次指出,丹江口库区移民搬迁成功,是全省上下同心同德、齐心合力打了一场大硬仗、大胜仗,艰苦卓绝,史无前例,可歌可泣。移民迁安精神已经成为干好各项工作的精神财富。只要有了这种精神,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干不好的事情。
这种精神的实质就是:“一切以人民利益为重”。(原载2014年5月9日《河南日报》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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